也没闹,只是从口袋里慢悠悠地掏出了一张盖着钢印的红头文件,轻轻展开。“王嫂,
我媳妇上个月刚拿了市里的技术革新奖,这是文件。报纸明天就登。你刚说什么?我没听清。
”王嫂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。我看着裴书臣,他依旧是那副温和无害的样子,
可我心里却警铃大作。这张文件,连我这个厂长今天下午才拿到手,他是从哪儿弄来的?
这个男人,到底是谁?1下班回家,天都黑透了。自行车链条在寂静的筒子楼过道里,
发出“哗啦啦”的声响,格外刺耳。我推着车,胳膊累得发酸。厂里新进的那批钢材有问题,
我跟车间主任带着人折腾了一下午,嗓子都快喊哑了。回到家门口,还没掏钥匙,
门就从里面开了。一股饭菜的热气混着皂角的味道扑面而来。“回来了?
”裴书臣身上系着一条洗得发白的旧围裙,手里还拿着锅铲。他头发有点乱,
鼻尖上渗着一层细密的汗,看见我,眼睛弯了弯。我说:“嗯。”他接过我手里的车,
熟练地推进屋里靠墙放好。“快去洗手,饭刚做好。”屋里灯光昏黄,桌上摆着两菜一汤。
一盘醋溜白菜,一盘土豆烧肉,还有一碗飘着葱花的蛋花汤。肉是拿肉票换的,
他切得薄薄的,烧得很入味。我一屁股坐下,拿起筷子就吃。饿了一天,胃里烧得慌。
裴书臣没上桌,转身进了厨房,不一会儿端出来一碗热水。“先喝口水,慢点吃,别噎着。
”水温得刚刚好,不烫嘴。我喝了大半碗,胃里那股火气才算压下去。“厂里没事了?
”他问。“解决了。”我埋头扒饭,含糊地答。他也没再多问,自己盛了碗饭,
在我对面坐下,安安静静地吃。我们俩就这么对着吃饭,谁也不说话。
其实大部分时候都这样。我跟他结婚三个月,是相亲认识的。介绍人说他成分好,人老实,
就是没个正经工作,家里也没人了。我那时候刚当上厂长,厂里风言风语多得能淹死人。
说我一个女人,爬那么快,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。还有大院里的长舌妇,
天天凑在一起嘀咕,说我嫁...





